沈渊见状,连忙上前:“虞将军,你这是何意?为何要抓小女?”
虞铮面色冷峻,“沈尚书,方才场面如此混乱,刺客凶猛,护卫们皆严守岗位,奋力厮杀。然则,令嫒沈小姐一介弱质女流,是如何能毫发无伤地穿过层层刺客与护卫,精准地出现在最靠近陛下的危险区域的?此举实在令人费解,不得不怀疑其动机或与刺客有所关联!”
他语气公事公办:“为确保陛下安危,彻查刺客同党,本将军需请沈小姐回去协助调查。若查明沈小姐确系无辜,本将军自会派人毫发无损地送回尚书府。沈大人,还请以陛下安危为重,行个方便。”
沈渊被堵得哑口无言。他难道能说女儿是想去皇上面前露脸甚至救驾搏功劳吗?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被虞铮的亲兵带走。
匆匆回宫,太子被抬入东宫,太医们早已候命,立刻上前诊治。
萧景宸醒来看见皇帝,挣扎要起身告罪,“父皇,母后,儿臣有罪,未能监管好围场,致使刺客混入,惊扰圣驾。儿臣……咳咳……”他话未说完,便因牵动伤口而剧烈咳嗽起来。
皇帝看着他这副模样,也不好说什么。
皇帝制止住萧景宸,“快躺下,不必多礼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此次是贼人狡猾,防不胜防,非你之过。你如今最要紧的是安心养伤。”
皇后也在一旁抹着眼泪,“景宸,你吓死母后了。快好好躺着,别想那么多,把身子养好最要紧。”
皇帝安抚了几句,赏下了一堆药材和补品,便带着皇后起身离开,嘱咐茯苓好生照顾。
待到帝后及一众宫人离去,东宫内殿终于安静下来。
茯苓走到床边坐下,看着萧景宸什么血色的脸,伸出手,指尖抚过厚厚的纱布边缘,问:“疼吗?”
萧景宸捉住她的手指,放在掌心捏了捏,笑了笑,“这点小伤,算什么。”
比起被皇帝猜疑记恨,这点伤确实不算什么。
太子喝了药后睡去,茯苓替他掖好被角,这才轻手轻脚地退出内殿。
刚走到外间,小桃便凑上前来,在她耳边道:“小姐,虞将军来了。”
茯苓点了点头,吩咐小杏守好内殿,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休息,自己则带着小桃走向偏殿。
偏殿内,虞铮显然是从审讯处直接过来的,眉宇间带着疲惫。见茯苓进来,他立刻抱拳行礼:“参见太子妃娘娘。”
“表哥不必多礼,此处没有外人。”茯苓虚扶了一下,开门见山地问,“怎么了表哥?”
虞铮眉头紧锁:“沈知意只一口咬定自己是胡乱跑才靠近了御前。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她与刺客有关,沈渊那边又不断施压。看来关不了她多久了,恐怕就得放人。”
这个结果,早在茯苓意料之中。她神色不变,只问道:“无妨。我让你查的另一件事,可有进展?”
虞铮精神一振,压低声音道:“正要禀报娘娘。按照娘娘说的,人找到了。”
书中有一个神秘人一直帮沈知意找到各种人来传递消息,此人人脉十分广大,无论沈知意要找谁,对方都能搭上线,但是书中并未详细描写神秘人,所以茯苓只好困住沈知意一段时间,来找这个神迷人了。
虞铮上前一步,“是绣春楼的婳娘。”
绣春楼,茯苓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京城最大的清馆,名声颇为奇特。楼主是个名叫婳娘的女子,据说曾是江南人,后来不知何故来京城,开了这间绣春楼。
楼内规矩极严,只设雅座,供人品茗听曲,赏舞论诗,自诩清流雅地。正因如此,反倒吸引了许多自持身份的达官贵人,和文人前往。
秀春楼。茯苓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。
她知道这个地方,京城最大的清馆,名声颇为奇特。楼主是个名叫婳娘的神秘女子,据说曾是江南一带极负盛名的才女,后来不知何故北上京城,开了这间秀春楼。楼内规矩极严,只设雅座,供人品茗听曲,赏舞论诗,绝不做那皮肉生意,自诩清流雅地。正因如此,反倒吸引了许多自持身份的达官贵人、文人墨客前往,既能附庸风雅,又不必担心坏了官声清誉。
没想到,九皇子和沈知意,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作为传递消息的中转站。利用一个出入高门大户、且是哑巴的绣娘作为信使,确实足够隐蔽,不易惹人怀疑。
“婳娘……”茯苓指尖轻点桌面,这个名字,她记下了。
当晚,和萧景宸用完晚膳后,茯苓脸上带着忧色,柔声道:“殿下,方才家中传来消息,说母亲因受惊,回府后便心悸不适,旧疾似有复发之兆,臣妾心中实在担忧,想明日回府探望母亲。”
萧景宸闻言,关切地看向她:“岳母身体不适,可严重?是否需要传太医去看看?”
“多谢殿下关怀。已请了大夫看过,说是需静养,臣妾只是想回去亲眼看看,方能安心。”
“这是应当的。”萧景宸颔首,毫不犹豫地应允,“你明日便回去看看吧,代我向岳母问安。”
他想了想,又道:“我让东宫侍卫调一队人,明日护送你回尚书府。”
太子妃身份虽然好,但是局限性大,做什么都有人盯着。
母亲的病,自然是假的。茯苓提前让虞铮回府传话,只为给她一个合情合理出宫回府的借口。
次日,太子妃仪仗抵达尚书府。茯苓在众人簇拥下,先是去前探望了虞听晚。
随后,茯苓面露疲色,对随行宫人道:“本宫有些乏了,欲回旧日闺房稍作歇息,尔等在外等候即可,无事莫要打扰。”
回到房中,一名早已准备好,与茯苓身形样貌有七八分相似的侍女立刻上前。
此女是精心挑选并暗中训练多时的,不仅外形相似,连举止神态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两人迅速交换了衣物发饰。侍女换上了茯苓方才所穿的太子妃常服,躺在床上。
“小桃,你守在外面,任何人来,都说我歇下了,不便打扰。”茯苓吩咐道。
准备妥当,茯苓和小梨离开尚书府去往绣春楼。